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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之星 | 石一鸣:茅坪村的平凡记事(2022年总第47期)
来源:华语小说网 |   2022年12月16日08:24

“本周之星”是华语小说网原创频道的重点栏目,每天经由一审和二审从海量的原创作者来稿中选取每日8篇“重点推荐”作品,每周再从中选取“一周精选”作品,最后结合“一周精选”和每位编辑老师的个人推荐从中选出一位“本周之星”,并配发推荐语和朗诵,在华语小说网网站和微信公众号共同推介。“本周之星”的评选以作品质量为主,同时参考本作者在网站发表作品的数量与质量,涵盖小说、诗歌、散文等体裁,是对一个写作者总体水平的考量。

——栏目主持:邓洁舲

 

本周之星:石一鸣

石一鸣,80后,苗族,贵州松桃人,贵州省小说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26期少数民族文学培训班学员。诗作散见《海燕》《诗潮》《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贵州小说》等,出有诗集《我把柴火还给如来》、长诗《圣地寨英》(合著)等。

 

作品欣赏

茅坪村的平凡记事

茅坪,贵州松桃八十坡山脉深处的这个村庄,我对那里的一草一木、乡土人情可以说是绝对的陌生,因为它作为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村庄,实在是太平凡不过了,那里永远处在世界的边缘、新闻的盲点。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生命从不被注意,他们像草木一样见证四季,似屋檐飘雨,小径风霜,自然生长。然而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舍弃固有的识见去重新审视它,重新在空白的思想匣子装下那里的陌生和新鲜,重新去认识那块土地默默无闻的人们的生命以及动植物的历史。

茅坪山水

在我走过的地方中,八十坡作为松桃最大的林场,是保持得比较完好的一块未受污染的生态和文化净土。茅坪村处在八十坡的西南端,一条清澈明净的人字形小河从村里缓缓向沙坝河流去。这其实是两条溪流,一条从北面而来,一条从东面而来,在茅坪村的一个叫做新寨的地方汇聚。从北面而来的溪流两岸山沟里,分布着茅坪村的各个自然寨。我没有全部到过每个寨子,也无法一一叫出它们的名字。只在以前曾到过其中两个最大的苗寨——茅坪和炮楼山。茅坪苗寨和炮楼山苗寨都建在半山腰上,房子阶梯状向山顶延伸。这里都是一层层的梯田,依着山势,从河谷走向山顶,从低处走往高处。一溜溜,一线线,一沟沟,一坡坡,弧的线,弯的勾,挺的脊,直的梁,一笔一画。还有那几十栋小木屋,参差错落地打坐在一台台梯土上,而隐蔽在山林深处的寨子,只能听见鸡鸣声、狗吠声,清澈透明的溪水在山沟沟中流动的声音,显得更加神秘和寂静。

我的故乡在八十坡以南,和茅坪共饮着八十坡的水。我的故乡那边,把沙坝河乡的苗族村寨都统称为“安花”。而茅坪,是最“典型”的安花。我们那边的人去茅坪,都是说去安花,从来不说去沙坝,因为沙坝只指乡政府所在地。我记得所唱的苗歌中有这么的一句:石岘安花十八堡。我想,茅坪村肯定是其中一堡。要说安花,听沙坝的人说,以前叫做“安化”。从字面意思看,我宁愿理解为安抚与归化,或许是当时的朝廷为了使这地方的人民归顺,便以此来给这地方命名。其实,过程中总免不了征服与被征服,臣服和反抗。“安花”虽然名字听起来温暖了些,但是,我们不知道这是用多少的血和泪才把这朵花抚平。

重新走进茅坪的自然苗寨,我们不难发现,村民或许是为了躲避战乱和镇压才来到这里,否则,谁愿意走进这么一个前后都是“开门见山”的地方。幸好这里河水清澈,土质良好,村民们在一座座陡坡上砍木伐林,放火烧荒,起造房子,开凿田地,定居下来。经过了几百年的繁衍生息,形成了今天的村寨规模(茅坪村是沙坝河乡最大的一个村,有九溪十六寨,全村几百户人家,二三千人口,其中以吴姓居多)。虽然这里群山环绕,交通闭塞,但是却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如有客人走进寨子,真有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描述那样:“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酒至半酣,则以苗歌与客人对唱,可谓尽情尽兴。每每夜幕降临,家家炊烟袅袅,伴随着归家的农夫,邻里阡陌,鸡犬相闻,真是一幅优美的乡村画卷。

茅坪山羊

茅坪的山羊,剽悍,肥壮,在原始林间饮食天然的花草雨露,偌大的高山和数不清的深沟就是这些山羊的天然牧场。

茅坪的山羊,总是与一个人有着千丝万缕割舍不断的关系。有一天,朋友冰雪和我说,你去采访一个人,沙坝茅坪的,他的故事值得写。其实,没有见到吴政望之前,我心里总有一种猜想,他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们和吴政望见面是在沙坝街上。我们从河边的街道转了一圈,在正街的岔道口和他相遇。冰雪还没有介绍,他就主动上来和我握手。吴政望40多岁,人高马大,精神抖擞,热情好客。一阵寒暄之后,我们上了他外甥的面包车。茅坪村我去过几次,知道路况不好。面包车在一个陡峭的山坡费劲地向上爬,又七弯八拐地下坡,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茅坪村。从茅坪村的第一个自然寨云坳到茅坪苗寨,走路起码要四十多分钟;即使坐车,也要二十多分钟。吴政望家就在云坳上面半里的地方,叫做新寨,茅坪村的两条小溪就是在这里汇聚的。

我们下了车,直奔吴政望的羊圈去。这时,有些山羊已经出来了。我们站在路边,拿着相机给正在上山的羊群拍照。这山羊的队伍不算太大,吴政望告诉我们,现在只有100多只了,年初的时候死了180多只。当我想询问原因的时候,吴政望说,先到屋里面去坐,吃过了早饭再告诉你们。

吴政望1991年松中毕业后外出打工,到过深圳、厦门、泉州等地,一直在鞋厂埋头苦干。1997年因父亲病逝,他不得不留下守家。1999年到2001年当选为村委会主任。期间,正值农网新电改造,他带领着乡亲们抬电杆,牵线,架线,让电灯亮在了茅坪苗家的每家每户。2001年,他辞去村主任一职,又到福建泉州的一个花岗岩厂打工。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后,2008年底,吴政望回家创业。

看着家乡这些成千上万亩的森林和青草,他想,何不利用起来开展养殖业?说干就干,2009年初,吴政望修羊圈、盖羊房,并在6月份正式从外地购买了63只山羊,开始了创业的第一步。由于这些山羊是东买一群,西凑一伙,有些买来便生着病,后来又在羊群里传染开来,山羊一下子锐减到19只。吴政望当时真是有苦说不出。为了找出病因,他每天都待在羊圈里,羊子不睡,他不回家。他每天观察着山羊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并对照书本和资料寻找病因,村里人都戏称他为“羊疯子”。

后来他又买了30多只羊。因为妻子要带两个小孩,没有帮手,他就一个人忙碌着,白天放羊、给水、扫栏、观察、喂药,晚上就看书学知识、学技术。日复一日,到2012年,羊群发展到了260多只。这期间,他一共卖了80多只羊,收获了养殖的第一桶金,投资修建了两个羊圈,准备开始大规模养殖。

然而,创业多艰,他再次遭受了一次更大的打击。2013年正月,羊群感染上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病毒,他急忙给乡长打电话,乡长又向县畜牧局专家求助,专家当天赶到,经过诊断,认为是羊痘病毒,但当时松桃畜牧局还没有治羊痘的药。吴政望失望了,但他没有绝望放弃。他把羊分散在三个相距较远的羊圈,能保住一些是一些,同时到处打听哪里能买到药。可最后,羊还是死了180多只。

这样的打击并没有击垮他,毕竟还是有些山羊存活了下来。随着养殖技术的进步和他自己不断摸索经验,现在,他的山羊正在健康地成长。

茅坪山林

2002年,我还在师范读书时,曾有一次从家乡团寨,沿着八十坡山脉下的溪流,穿越茅坪的山林,到沙坝我二哥工作的地方玩。十几年前的那次穿越,特别是穿越猫儿岩到茅坪新寨的那段路程,我曾经这样记录:

我从没有见到过像这样的环境,一条不宽的小河,蜿蜒盘旋在崇山峻岭间,一条小路,挟着小河而下。我把鞋子脱下,赤脚而行。路时而在水中央,时而在水边,弯弯曲曲,大概有十多里。我走得疲惫不堪,但是两岸葱郁的树林,顽强地生活在悬崖绝壁上的植物,是那样地生机勃勃、坚韧不拔,好似也为我注入了生命力。为了解闷,我放开嗓子,高声大唱。一曲既罢,心情激荡,不知不觉又走了许多山路。山路十八弯,沟沟坎坎,让人心焦,却不免要产生一种惊叹:人在画中走。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树有林,有鸟有虫,……而唯一缺少的是人迹。寂静无边,就是这里的特点。我带着一种对自然的景仰,慢悠悠地逶迤在这条小河里。我想,如果可以,我宁愿在这儿过着清闲、野逸的生活。只可惜,我接受了文明的熏陶,我只能去追求文化的苦刑。

十多年后的2014年,当我和冰雪、吴政望重新走上这段路时,心里产生了更大的哀伤。小溪依旧在,可是两边大片的杉树和枞树被砍伐了,只见光秃秃的大山被树木滚过的痕迹,偶尔见一些杂木依然在抗争着生长。这里的小路被通村公路代替了,车子开进来了,树木倒下了,车子开出去了,山林没有了。

我们在路上准备寻找吴政望的山羊拍照,一路上,他跟我们讲,最近几年,一些外地人进入沙坝河乡收购兰草,一场兰草收购风在沙坝河乡刮起来,村民们都上山挖兰草,现在好的兰草都被挖完了。吴政望带我们走进一处山林,告诉我们兰草的生长环境、兰草的种类等等。我们在山林深处见到了几种兰草,但都是一些普通的。然后他又告诉我们,这地方有几根榉木和楠木,都是珍贵的树种。在这里,我是第一次认识榉木和楠木的。

我当时很觉得可惜,茅坪人应该通过广开思路,走出一条既保护山林环境的同时,又可以发家致富的路子,也许几年之后,茅坪的幽兰之谷、山羊之乡会在自然环境的优美中更显现出她的无限魅力。

茅坪山果

深秋十月,收获的声音已随枯黄的落叶而渐渐远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柔黄的阳光抚摸着的空旷和高远,不管是大地还是天空,都以一种宁静致远的意境牵引着我们去体验,去感受,去游历,并在它金黄的怀抱中去深思。再次走进茅坪,我眷恋原始森林中生长的一种野果。这种野果在深秋十月才会成熟,为了赶上时节,我终于在一个周末摆脱了电脑的束缚,踏上了茅坪的土地。在这个时节出行,我是幸运的,因为我遇到了眼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果实,我怕用陈词滥调去描述它,自己的有限辞藻会被原始的森林吞噬掉。

这种果实没有通用的名字,样貌和常见的八月瓜相同,不同的是它的颜色和成熟的方式。它成熟时满身铜黄,且不像八月瓜那样在成熟时开裂。你必须用手去抚摸感受,绵软的触觉说明果实已经成熟。由于我只在茅坪见过这种果子,姑且用“安花果”来称谓它吧。“安花果”是藤科植物,喜好生在砂地悬崖上。它把根深深扎进难以积水的砂岩中,而藤随着所攀附的植物自由地生长。如果攀附在树上,树有多高,它就有多长;如果是攀附在荆棘蓬草上,荆蓬有多大,它就有多大。如果按八月瓜开花的时期来推算,我估计它开花的时间也是在农历的四五月份,而它成熟却在十月份,这说明果实生长时间很长。或许只有经过漫长的生长过程,吸收了天地中阳光雨露的精华,才会有成熟时的那种香甜。

在茅坪,有一溪谷,有人把溪称为“桃花溪”,但是在我看来,这是名不符实的,因这里一株桃花都没有。我宁愿把这溪谷称为“野羊谷”。这名字是有根据来源的,因为它处在荒山野林中,并且那里养羊的人家,把羊赶往这里,可以一整天不用看管,野生放牧,晚上等羊吃饱了,就到路边去等。在“野羊谷”溪流两岸的原始森林中,“安花果”就生长在里面。沿溪行,不用走到幽深的丛林中,随处可以见到、摘到“安花果”。当然,如果在当地人的带领下,不用吹灰之力,花一会儿工夫,摘个几十斤是不成问题的。摘到手上,就迫不及待地想和它来一次亲密接触,掰开果子,里面的金色瓜瓤散发出扑鼻的香味,这种香味有点像柿子,但比柿子味更淡;把它放入口中,甜滋滋的,那美妙的味道只有亲自品尝才能体会,就像两个相爱的人初吻一样甜蜜。在野羊谷,不光有“安花果”,偶尔还会摘到血蓬子、猕猴桃、野枣子等。把摘得的果子装进肚里,走得累了,便坐在溪边休息。看着滋养满山遍野果实的溪水那样清澈明净,也会忍不住想接触一下天地灵气,于是脱下衣物,躺入纯洁的溪水,洗去满身的汗臭味和铜臭味,无数的小鱼儿在周身游来游去,身心整个地放松,那时真想让自己也变成一棵“安花果。”

住在茅坪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一个人走过溪边,走在刚修好的乡村山路上,去听美妙的流水和鸟鸣的声音,看晨雾中乡村的美丽画卷听每一幢农舍、每一扇栅栏的影子都朦朦胧胧的,远处传来清脆的摩托车的声音,让这里的美景更显得纯净安宁。我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和潮湿的露水一起跳跃,和溪边寻找贝壳的白鹤比赛。那时,让我深深挂念的并非黑夜隐退、白昼初来的新生喜悦,而是生长在大山丛林中的“安花果”,它们就像茅坪的人那样坚强柔韧,在深秋十月里静谧地散发着生命的香气。太阳出来了,茅坪的山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我抬眼望去,只见巍巍的大山和天地连接在一起,晨光温和,金阳普照。

 

本期点评1:

关于茅坪村的游走、观察和思考

石一鸣的《茅坪村的平凡记事》是对茅坪的山羊、山石、山林、山果和山水等平凡细物一次充满真挚感情的展示。作者如同初识门庭的水彩画家,用浅绿深蓝赭红暗灰的色块还原茅坪平凡但仍然值得记录的山山水水,他写出了这里地质变迁的历史,写出其蜿蜒曲折的山河与寂静的野趣,写出现代性对遥远村庄的同化改造,也写出淳朴乡民为家乡发展群策群力的动人景象。

作者与茅坪“相看两不厌”,因为他的视角从不是远观的,而是任由视觉、触觉与感受平静地跟随茅坪景色的四季变迁和自然节律而流动,在这其中,他发现了人对自然或微小缓慢或者迅疾如风的改造,比如羊群养殖、比如挖掘兰草、比如砍伐林木......他当然在其中投入了自己的思考,青山绿水,金山银山,如何在这个云贵高原深处的村庄实践甚至根植一种更健康的发展观、更完整的生态观,这是作者为自己揽下的使命,因此,他的视角不是对故乡风物的爱怜与讴歌,也不是山水文人墨客般闲适的观察、记录和歌咏,而是独立的现代知识人对脱贫攻坚与共同富裕、乡村发展与乡民生活处境改善等宏大话题的深入思索。《茅坪村的平凡记事》并没有提供明确的答案,因为作者依然在游走、观察和深切思考。期待他早日寻觅到自己的答案。

——康春华(《文艺报》编辑,青年评论家)

 

本期点评2:

一方土地的见证者

细致入微的作者,深入幽僻的山寨,向世人展现了深山密林里像草木一样见证四季,又似屋檐飘雨、小径风霜般自生自灭的生命。人,以及动植物。

作者为茅坪独特的山果命名为“安花果”,并担心有限的词藻会被原始森林吞噬,“或许只有用眼睛、用嘴唇去亲吻它,它才会作为一种神圣果实呈现在我的世界,变成我的思念。”

起了大早,独行溪边,在刚用水泥硬化的乡村山路上,踏入雾霭里的幽美画卷,去听流水鸟鸣之,并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和潮湿的露水一起跳跃,和在溪边寻找贝壳的白鹤比赛。人与大自然的融洽,无处不在,暗含万物均在宇宙运行秩序中实现其潜能的价值。

忧患意识从娓娓叙说里,显露了出来。“车子开进来了,树木倒下了,车子开出去了,山林没有了。”为突显一片荒山的痛楚,作者不吝笔墨,特意详写了少时山行难忘的情景,对大自然的景仰,以鲜明对照,深化人们爱护家园禁止乱砍滥伐的意识,面对山林遭毁,兰草抢挖成风,呼吁乡人像致富能手吴政望一样,探寻一条兼顾环保与经济的路。

安花果树生长的坚韧,恰似吴政望畜养山羊事业上的百折不挠。通过历次山羊病亡的危机,吴政望誓死不卖亡羊坑人,通过钻入羊圈潜心钻研技术的他被人称为“羊疯子”等事情,展现了一个乡村带头人的形象。

在《茅坪村的平凡记事》前,作者还上传了《梵净山》《平头行色》,以及一些诗作。在《茅》中他倚山凝视梯田,“一溜溜,一线线,一沟沟,一坡坡,弧的线,弯的勾,挺的脊,直的梁,一笔一画。”在其他篇章中,悠长的足迹,验证着他对一方土地深沉的爱,对一方文化的研习与探寻,对一山一川独特的感悟。

《茅坪村的平凡记事》结尾含蓄蕴藉,愈发清晰高大的山,和天地链接在一起,晨光温和,金阳普照。在作者笔下虫鸣鸟叫水流风吹皆归于自然,人物情怀也弥漫入浩大无垠的空间。

——卢静(山西文学院签约小说)

 

了解石一鸣更多作品,请关注其个人空间:石一鸣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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